」
我又道:「他成績很好,次次都考第一。」
周蕓嬌漫不經心:「從小學開始,***媽就請了一對一的家教,是市里的特級教師,資源托起來的成績能不好嗎?」
我:「他衣品很好,別的男生還在穿束腳褲,繽紛糖果籃球鞋時,只有他穿得清清爽爽,***髮也理得漂亮。」
周蕓嬌:「他的衣服都是***媽買的,成套搭配好每天早上放在床邊,***髮也是***理發師幫忙弄的。***媽當年可是文工團的團花,審美肯定很好啊!」
她嗤笑道:「你讓他和咱學校那群毛***小子比,屬實是降維打擊了。」
我茫然點點***。
原來我喜歡上的不是沈星耀本人。
而是他身上的某些品質,以及帶給他這種品質的女性意志。
周蕓嬌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麼:「沈家夫人和沈姐姐,的確是頂好頂好的人。
「沈星耀是家里的老幺,還是唯一的男丁,即便教養得再好,也難免多了些溺愛帶來的驕縱和唯我獨尊。」
我搖搖***:「我就是突然有些……我說不出來。
「當時喜歡他的時候,我覺得他那麼好,自己這麼差,怎麼也配不上他。現在清醒過來,卻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樣,有點生氣……」
我突然真誠地看向周蕓嬌:
「謝謝你啊!我這麼平庸木訥,身無長處,上次把你舉起來還嚇到你了,你卻愿意和我做朋友,愿意幫我。
「認識你是我的幸運。」
周蕓嬌緩緩舒了一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不,認識你是我的幸運。
「其實你那天把我舉起來做深蹲的時候,我特開心。之前和沈星耀談戀愛的時候,他從來不抱我,總說我太胖了抱不動。
「當時我很難過,瘋了似的減肥,胃也是那個時候搞壞的。
「其實這件事我和別人也講過,他們有人覺得我很可憐,覺得我不值當,或真心或假意地安慰我一句『哈?你不胖啊』,然后背地里不知道怎麼編排我……
「只有你,二話不說地把我舉起來,又放下,再舉起來,再放下,大氣都不喘。
「像個英雄似的。」
晚風繾***,海面泛起陣陣漣漪。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
「你要喜歡,下次做臀橋的時候我還帶你。」
11
回到學校后。
我帶著喝剩下的啤酒,在天臺吹了好一會兒的風。
我在等人。
夕陽漸漸西沉,我的影子被拉成一條巨大的斜線。
遠處另一道影子出現,靠著我越來越近。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喲,祝余,你這是要低***了?」
我咽下最后一口酒,隨后猛地使力,將易拉罐攥成一團。
沈星耀眉毛微皺:「祝余,你……」
未等他說完,我快步欺身上前,拎起他的衣領上去就是一拳。
「沈星耀,你惹錯人了。」
沈星耀似乎早就有準備我會揍他,立刻恢復了狀態,張牙舞爪朝我撲過來。
我側方一閃,反手扣過他的肩膀。
隨后使勁一推,把他關進了天臺上的雜物間。
關門,上鎖,一氣呵成。
鐵門砰砰直響,沈星耀像***髮瘋的困獸,拼命地撞門。
「祝余!放我出去。」
我優雅地擦手,沉聲問:「聽說你有幽閉恐懼癥?」
雜物間內沒了動靜。
「周蕓嬌怕狗這事,是你干的吧?」
他還是不說話,我繼續道:「當時她剛五歲,穿著過冬厚厚的棉服歡天喜地地去你家找你。你卻不滿父母和親友對你娃娃親的打趣,把氣都撒在了那個周蕓嬌的身上。
「你騙她做游戲,然后把一只小狗從她的脖領子塞了進去,小狗受驚在她的衣服里抓來抓去,偏偏都衣又厚又緊,它怎麼也出不去,等她家人發現的時候,她的后背全是血淋淋的抓痕,連塊好肉都沒有。」
我擰起眉***:「你當時看著她受傷,笑得卻那麼開心。」
沈星耀怒吼道:「我只是和她開個玩笑?!關你什麼事?!!」
他發狠地重重撞了兩下門。
吵死了。
我惡狠狠地照著他蹲在的位置,使勁踹了兩腳。
「我也是和你開個玩笑啊!
「我這人做事向來一碼歸一碼,你偷👀我隱私,我就還你一拳,你當初捉弄周蕓嬌,那我今天也和你開個小玩笑。至于你買通周牧野,想算計我和周家的財產……」
我頓了頓,眼神冷了下來:「我自然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沈星耀也是個藏不住事的主兒:「你怎麼知道的!」
我笑道:「周牧野那小子,給點好處就什麼都說了啊!這點你自己應該比我清楚啊?」
雜物間里傳來沈星耀惡毒的怒罵聲。
「你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吧!天黑就會有人來找你。」
「哦對。」我補刀道,「屋子里那麼黑,你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天黑耶。」
隨后,我***也不回地離開,把咒罵和喊叫拋在身后。
12
和祝家夫婦商量過后,我老老實實地搬回了周家。
沒辦法。
為了不讓沈星耀得償所愿,為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我必須融入周家,成為周家的一分子。
周家夫婦素來瞧不上我這個從小習武的女兒,言語行為多苛責比較。
話里話外總覺得我比不上周牧野,更比不上周蕓嬌。
我像個局外人一樣,飽受冷眼和嘲笑。
這里的親情于我而言,像是一碗夾生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