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改口。
「其實已經挺重的了。」
「那你把那兩個摘了吧,我這個輕。」
眼前突然落***影,男人欺身逼近,冷木的沉香瞬間將我籠罩。
停車場的燈光照進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低垂的長睫,眼尾的紅痣。
以及滾動的、凸起的喉結。
我鬼迷心竅地抬手,按了按。
下一秒,耳邊響起沉啞的悶哼。隨后呼吸交纏,溫熱的唇迅速地覆了上來。
在男人刻意的撩撥下,我的腦袋逐漸發昏,本能地閉上眼睛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等結束時,我手上已經多了一枚戒指。
他湊近貼了貼我的鼻尖,眼里帶著笑意。
「我們檸檸還是一如既往的水潤可愛。」
直到裴硯離開,我都在納悶他怎麼變得這麼騷了。
5
回到公司后。
秘書說:
「謝總,壹寧集團的陳總在會議室等著見您。」
「什麼時候來的?」
「三個小時前。」
走進會議室。
里面站著一道清雋挺拔的身影,相比于幾年前的青澀,氣質多了幾分成熟和矜貴。
只不過他薄唇緊抿,眼神冷漠。
讓人一眼覺得,來者不善。
陳屹討厭我,倒也不奇怪。
他是我的初戀,也是前任里分手時最難堪的。
我們是在大學里談的戀愛,那時的陳屹雖然家境貧寒,但他長得帥,成績好,性格高冷,讀的還是計算機專業。簡直就是當時流行的小說男主人設。
富家女愛上窮小子是我們家的基因遺傳。
但我爸從小教育我,不能給男人花錢,我們家有他一個鳳凰男就夠了。
我十分贊同。
于是我成為我媽超越我媽,直接裝的比陳屹還窮,有家不回,有錢不花,和他一起住進老破小出租屋,過上了窮得只剩下愛的苦日子。
我們會一起買晚上八點后超市打折的蔬菜,會經歷因為遲交幾天房租而斷水斷電的窘迫,會為著碗里的最后一塊肉互相推辭。
冬天的出租屋窗戶合不嚴實,我們擠在一米五的單人床上抱著取暖,常常頂著一***的雪花醒來。
然后笑著安慰,此生也算共白***。
夏天的出租屋熱得像火炕,我們吃著一個巴掌大的廉價色素蛋糕,用疲憊但蘊含愛意的眼神慶祝彼此順利畢業,然后在逼仄的空間里緊緊依偎,做著潮濕黏膩的愛。
我們第一次時,他什麼也不懂,怕被我笑話,躲進衛生間里偷偷搜資源現學,學完了不出聲只顧埋***猛做,一邊做還一邊看我表情。
不過他也沒那麼單純老實,明明說好只用三個,結果第二天睡醒發現地上七八個撕開的包裝。
他不善表達,但總是會許諾給我一個美好的未來。
我們戀愛一周年時,他和同學一起成立了工作室。
晚上慶功宴散去,我們回到出租屋,他頂著通紅的耳朵,鄭重向我單膝下跪,訴說著少年蓬勃的愛意。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求婚,後來再沒有比這更寒磣的了。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枚鉆戒,小小的,很簡單,是當時被炒得很火的一個品牌,寓意一生只愛一人。
只有九千塊的鉆戒,卻花了他當時全部的積蓄。
但我當時的心情并不是感動和驚喜,而是復雜。
我沒想過要結婚,更沒想過要和窮人結婚。過一段時間的苦日子是浪漫愛情,是新鮮感,過一輩子那就是恐怖故事,是無窮無盡的柴米油鹽。
我拒絕了他,他追著問為什麼,執著地要個答案。
于是我只好跟他攤牌了,還說了很多傷人的大實話。
「坦白來說,這麼小的鉆石,我用來做美甲都嫌拿不出手。」
當時的陳屹手指攥成拳***,臉色慘白,強烈的屈辱感幾乎壓彎了他高傲的脊梁。
即使如此,他還是卑微地祈求我能不能不要離開,他說能不能再等等他。
「可你累死了也趕不上我家一半有錢。」
淚水在少年通紅的眼眶里打轉。
他說:「謝檸,我恨你。」
分手的當晚我就拍拍屁股回到了我的豪華大別墅。
躺在柔軟的三米大床上,我清楚地意識到,出租屋文學不適合我,還是大別墅文學舒服。
我向來不關注前任的動態,只不過這幾年陳屹站在了市場的風口浪尖,憑一己之力從一個窮小子翻身成了身價百億的科技新貴,是上層圈子茶余飯后樂此不疲的談資,我不想知道也難。
他現在來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報仇。
「陳總直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謝大小姐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吧?如今只有我能幫你。」
他唇角掀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顆祖母綠切割的大***,閃得發亮,對著我惡狠狠道:
「和我結婚,除了愛我什麼都能給你。」
「......」
目光掃到他因為緊張而輕顫的睫毛,我沒忍住嗤笑出聲。
感情只是虛張聲勢的嘴硬,實際上又是一個對我念念不忘、余情未了的前任。
我逗他:「包不包括冷著臉做恨啊?」
他愣了下,隨即漲紅了臉。
我伸出揣在兜里的手,不耐煩地擺了擺,三枚毫不遜色的鉆石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