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我放在門口的飯周宴根本不吃。
後來我天天在門口蹲著,舔著臉夸自己做飯好吃。
屋里人才慢慢有了動靜,只是每次拿飯,我都沒有碰到。
現在拿走我買的新衣服了,這代表他昨晚聽到我說的話了。
我覺得非常高興。
又傻傻笑了一會,我才拿著東西出門干活。
系統看不得我這副傻不拉幾的樣子,嘲笑我:
【廢物反派,蠢豬女配,你倆可真是沒用到一塊了。】
我確實不算太聰明的人,但周宴不是廢物。
我很認真地反駁:
「他只是心情不好,還沒有調節過來,不是廢物。」
高考的時候,我發揮失常,比正常水平低了五十多分。
那個暑假我把自己關在了家里,誰叫我都不愿意出門。
作息混亂,不想吃飯,短短一個月,瘦了十五斤。
那個時候,我爸天天罵我廢物,高考都考不好。
每天在家吃干飯,還不如馬上進廠打工。
好幾次,刀子已經割破了手腕,最后都被我媽闖進來制止了。
她帶我搬出家,在學校旁邊租了一個房子。
沒有打罵,沒有嫌棄,媽媽只溫柔的摸著我的***,說寶貝辛苦了。
後來,我復讀了一年,那一年正常發揮。
最后終于考上了北京最好的大學。
我不知道高考失利和家里破產哪一個會更讓人消沉。
但我知道,痛苦是不能比較的,也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周宴不是廢物,也不是沒用,他只是有些生病了。
治愈這種病,需要關愛,需要呵護,也需要耐心,慢慢等待。
出門的時候,我站在門邊,小聲說:
「晚上回來我給你帶小蛋糕,藍莓味的,記得等我哦。」
5.
到了地方,我發現攤位被占了。
我眨了眨眼,旁邊賣烤冷面的告訴我:
「你這個攤位今天起不能在這擺了。」
我有些著急:「可我交了三個月攤位費的,為什麼不讓我擺了?」
「跟我吼沒用啊,城管說的,你找他去。」
「可是......」
說著說著,就有一群人走過來。
為首的染著黃毛,穿著破洞褲,正嚼著口香糖。
他故作豪邁地一揮手:
「從今天起,我就是這個夜市的負責人了,以后大家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對了,這家炒面衛生不合格,從今天起禁止營業。
如果不能擺攤了,那 2000 塊錢我從哪里賺。
我上前理論:「你憑什麼說我不衛生,我每天都擦得很干凈……」
那黃毛不耐煩地打斷我:「說了不衛生就是不衛生,趕緊推著你的車子滾,嘰嘰喳喳干什麼。」
旁邊有人看不過去,悄悄告訴我,這黃毛是城管的弟弟,一直游手好閑,到處收保護費。
那人看了看我的臉,眼神了然,給我支招:
「你喊他兩句哥哥,求求饒,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黃毛身后的人也起哄:
「嫂子,還賣啥炒面啊,又臟又累的,讓我哥請你去大商場,給你買奶茶和巧克力。」
「就是,要真想擺,叫兩聲哥哥,保證給你挪到前面最好的攤位。」
這群小混混騷擾我好幾天了。
因為這邊人多,我又報過一次警,所以他們不敢真正靠近。
沒想到,他們竟然想出了這個辦法,用攤位來強迫我。
我氣得臉都紅了,跟他們吵了起來。
可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又不會說臟話,翻來覆去只有欺負人,好壞幾個字。
用來擺攤的小推車也被他們故意弄壞了。
離開前,為首的黃毛輕佻地拍了拍我的腦袋:
「想好了,再來找哥哥,呵呵,還是個小辣椒呢,夠味。」
6.
回到家后。
我嘗試修了修,但是因為生疏,怎麼修都修不好。
系統難得沒有罵我。
它已經氣炸了,臟話不要錢地往外冒,把那幾個人罵了個狗血淋***。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它以前罵我已經算很溫柔了。
系統越罵越生氣,跑回了***空間,說是要找相熟的系統借一點積分,好好教訓那幾個人。
我推開房門,雙腿酸痛,一天的疲憊讓我不自覺地蹲了下來。
我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即便性子軟,但平時也很堅強。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是那些混混說的太難聽,看我的眼神太黏膩。
可能是那個二手推車太破舊了,怎麼修都修不好。
也可能是那兩千塊錢的裙子太貴了,我怎麼攢也攢不到錢。
在穿進這本書的第二個月。
我蹲在門口,沒忍住偷偷哭了。
淚水沾濕了我的手臂,我將***埋在了臂彎里。
哭聲被我努力控制,但還是有一點悶悶地散出。
以前生活在家庭和校園的象牙塔。
現在才知道,賺錢原來這樣不容易啊。
我想著我的推車,想著那兩千塊錢,不知道哭了多久。
當我終于抬起***時,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紙巾。
一個高大的身影,沉默地蹲在了我面前。
禁閉了一個月的房門被推開。
我第一次看到了系統口中兇狠陰鷙的反派。
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那麼兇惡。
周宴斂著眉眼,神色無波無瀾,將紙巾塞到了我的手心:
「別哭了,車子我修好了。」
7.
網上說,自己一個人哭的時候,哭完就好了。
但是只要有人安慰,就會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