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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好像就是這樣,止住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打濕了我的臉頰,也打濕了周宴遞過來的手指。

我聲音哽咽:

「我去晚了,小蛋糕賣完了。」

周宴終于愿意走出那扇緊閉的房門,終于愿意開始療傷。

他這樣勇敢,又這樣堅韌。

可是我沒有做好準備。

我沒有買到藍莓小蛋糕,也沒有準備好送他的禮物。

「對不起。」

我這樣道歉,因為羞愧甚至低下了***。

可是書里描述的冷漠又毒舌的反派并沒有罵我。

「為什麼要道歉?」

我被人牽著坐到了沙發上。

周宴轉身離開,過了會又走了過來。

他手上拿著一條熱毛巾,細細地為我擦臉上的淚水。

擦到手腕的時候,他發現了那塊新鮮的烏青。

和黃毛吵架時,被他拽著手腕用力過大捏的。

不是很嚴重的傷,只是因為我皮膚太白,所以顯得有些恐怖。

我也才看到,心想,怪不得一直覺得手腕有些疼,原來是青紫了。

我想了想,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不小心摔了一跤,沒有大事。」

周宴撩起眼皮,一針見血:「抓傷和摔傷,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果然還是那個毒舌直接的反派啊,我嘗試轉移話題:

「對了,你吃晚飯沒?我記得家里還有點面條。」

但周宴并不理我,只是面無表情地給我擦藥,偶爾給我喂口水。

說起來,這還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

我***腦風暴,正絞盡腦汁地想要尋找話題。

周宴突然冷不丁說:

「你身份證在哪里?」

完全意料之外,我下意識回答:

「在包里,怎麼了?」

「明天記得帶著,跟我一起出門。」

手腕和小腿的傷都被好好處理了,周宴站了起來。

「車子我修好了,沒什麼大問題,鎖鏈換一下就行了。」

我還在迷茫中,下意識追在他的身后,語氣很懵:

「出門?為什麼要出門?去哪?」

周宴振作起來這麼快的嗎?剛出房間,就想出門了。

客廳的吊燈老舊,光芒有些暗淡。

周宴靠在門邊,隱沒在陰影里,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干什麼?帶你去離婚。」

我聽到他毫無感情的聲音,夾雜著一點不知道對誰的嘲諷:

「不然呢?林桑桑,你難道真的要跟我這個窮鬼過一輩子嗎?」

8.

消失了好久的系統,終于在此刻姍姍來遲。

它猛地一嚎,聲音興奮:

【來了來了,離婚劇情總算來了,不過怎麼是反派提的,不應該是你忍受不了吵著鬧著要離婚嗎?】

【不管了,直接開罵!快,罵他廢物,罵他是個垃圾,罵他給不了你好生活!】

系統猴急地催促我,像個不近人情的嚴苛老師。

但不會罵人的人,再怎麼教也是不會罵的。

我憋了很久,憋得臉色漲紅,還是沒辦法說出那些刺眼的詞語。

「你,你這個人,也太壞了,賺不到錢就算了,還說話這麼難聽。」

想起這些天的疲憊,我真的有些委屈了:

「我每天出門賺錢、買菜做飯,很辛苦的,還給你買了新衣服,那麼貴,你不謝謝我,竟然剛見我就說離婚。」

想到復讀那年,媽媽一邊工作一邊照顧我。

卻從來沒跟我抱怨過,我又有些羞愧,趕緊找補:

「反正,你不能這樣使喚完我就丟,這樣太不禮貌了。」

頹廢消沉的人,情緒生了病,很容易胡思亂想、胡言亂語。

對待病人,不能言語尖銳,需要更多的鼓勵。

我想了想,大度地原諒了周宴:

「不過你今天能出房間已經很棒了,很厲害哦。」

我一口氣說了這麼一連串,根本沒給周宴插嘴的機會。

等我已經站起身,開始準備明天擺攤的東西時。

周宴還是僵硬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有些納悶,系統要氣瘋了:

【你他喵的在干嘛,上輩子是幼師嗎,讓你罵反派,不是讓你哄幼兒園小同學!!】

我試圖反駁:「我罵了呀,罵他不禮貌了呀……」

系統冷笑,陰陽怪氣:【哇哦~這叫罵,不知道的還以為調情呢?要不要我給你頒發一個全國文明小標兵?】

一個 AI 是不能和我們人類感同身受的。

它們冰冷,古板,說話難聽,毫無禮貌。

系統惹毛了我,所以我選擇毛茸茸地走開。

9.

從周宴身邊經過時,他突然沒***沒腦問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在他跌落泥潭,旁人避之不及的時候接近他?

為什麼在他消沉頹廢的時候,不放棄他,和他離婚?

為什麼要送他新衣服,送他藍莓小蛋糕?

我想了想,說:「因為我好像聽到了你的聲音。」

高考失利那個暑假,我最好的朋友來看我了。

她帶著冰淇淋和巧克力,硬拉著我去商場買衣服。

她不談未來,也不談我的消沉,只是興沖沖帶著我玩了一整天直到筋疲力盡。

分開的時候,朋友說桑桑你眼光真好,選的衣服我都超級喜歡。

她移開了視線,我看到了她眼底閃爍的晶瑩。

但我裝作沒看到,小聲說那下次你買衣服還可以來找我。

從萬米高空墜落后。

我就站在了懸崖邊,面前的深淵深不見底,烈風幾乎將我吹翻。

直到有人聽到了我沉默的呼救。

我反問周宴:「那你為什麼幫我修車呢?」

更新时间:2025-06-29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