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鵬昊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可憐巴巴,「他說你不接電話……我難受……」
江嶼山眉頭緊鎖,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想擋在我身前。
我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背, 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爸爸呢?」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他……他在外面車上。」
傅鵬昊低下頭,踢了踢腳邊的門檻,「他說……他說讓我跟你好好說……讓你回家……」
果然。傅臨州自己不敢再進來觸霉頭, 就把孩子推出來當武器。
他知道我心最軟的地方在哪里。
可惜。
他算錯了。
他倔強地看向我, 帶著哭腔喊道:「你跟我回去!我討厭這里!」
他伸手指向江嶼山,眼神充滿敵意。
我蹲下身,盡量與他平視。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這里是我的家, 他們是我的家人。你太沒禮貌了。
「他們是壞人!搶走了你!」傅鵬昊的情緒徹底爆發, 「你也不要我了!」
我被他推得一個趔趄。
幸好江嶼山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肚子被這一撞,傳來一陣悶悶的、拉扯似的痛感,我不由自主地「嘶」了一聲,捂住了小腹。
江嶼山的聲音瞬間繃緊, 充滿了緊張和擔憂, 「你怎麼樣?是不是撞到了?」
我搖搖頭,想安撫他:「沒事, 就是扯了一下……」
「什麼扯了一下?你到底怎麼了?」
王姨緊張地站起來,目光銳利地掃過我的腹部。
傅鵬昊看著我捂肚子的手, 小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就在這時, 活動室的門被更大力度地推開。
傅臨州終究還是不放心, 或者說不甘心, 走了進來。
而江嶼山的手正小心翼翼地護著我的腹部。
傅臨州的瞳孔驟然收縮。
眼神是難以置信的暴怒。
還有被徹底擊碎的恐慌。
「你……」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手指顫抖地指著我,「安音……你難道懷孕了?」
18
「是又怎樣?傅臨州,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不來打擾我的生活?」
「當初你出軌趙媛, 我沒有逼你回歸家庭, 現在我們離婚了,你卻想用我的孩子拴住我?」
「傅臨州,天底下沒這樣的好事。」
我一臉厭惡地盯著他, 視線對準的男人后退一步, 臉色越來越白。
「安音, 我沒想過因為任何人離開你。包括趙媛。」
「所以你一邊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一邊心安理得地出軌嗎?」
傅臨州終究還是離開了。
傅鵬昊哭鬧不已, 被他爸爸一把兜住塞進車子,還止不住地尖叫。
我臉色微白地靠在江嶼山懷里。
幾月后, 趙媛找到了在醫院產檢的我。
她有些憔悴也有些疲憊,說出來的話卻依舊銳利。
「安小姐,我希望你能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19
她說出來的話荒謬到我都忘記了驚訝。
「如果你執意生下傅臨州的孩子, 我會把他偷稅漏稅的證據公之于眾,到時候, 大家都別想好過!」
這句話的信息量更是大到我愣了一下。
隨即我笑出聲來。
彼時我剛和江嶼山扯了證。
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解釋的。
只回了她一句話。
「趙小姐, 怎麼,你那麼有把握的傅臨州, 對你也不忠誠嗎?」
江嶼山的保鏢趕到,將我和她隔開。
離開醫院后,我打了個匿名舉報電話。
不久傅臨州用陰陽合同避稅的社會新聞就登上了頭條。
據說他被帶走的前一天,將他的好助理趙媛也供了出來。
有情人終成獄友。
20
和江嶼山在一個充滿陽光的日子里舉辦了婚禮。
總是有人問我, 為什麼還要踏入婚姻的墳墓。
可我從來不覺得婚姻是墳墓。
問題在于,你攜手的那個人,要能和你一起面對風浪。
而非他本身就是風浪。
我今年 34 歲。
明年也才 35。
如果這次又選錯了。
我也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