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笑了,一時間竟不知罵什麼。
他幽幽開口,
「他配不上你,從下到大都要靠我安排他的人生,
「沒有顧氏集團,他什麼都不是。跟著他,你只會受委屈的。」
我嘲諷道,
「他再怎樣差勁,至少他也比你干凈。」
他下意識憤怒的回道,
「離開了我你還能去哪?你難道忘了你根本無家可……」
顧慎行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猛地住嘴。
但一切都太遲了。
我的心一瞬間像是被揪了起來,
我沉默了許久,然后輕笑道,
「顧慎行,因為我的父母意外去世,所以你篤定了我離不開你?
「那我只能和你說,你賭錯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等他回話,
平靜的掛斷了電話,
將他再次拉黑。
11.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下雨了,
這時一輛熟悉的凱迪拉克停在了我面前,
顧慎行,不,應該說顧慎嶼搖下了車窗。
明明是和顧慎行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卻沒有顧慎行那副高傲疏遠的上位者嘴臉,
反而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緊張和關切討好。
「邵晚……上車吧,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家。
他的聲音帶著干澀。
我沒動,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他能在我項目被取消后,這麼快的趕來機場,
只能說明,顧慎行的行為他也是知情的。
「顧二少爺是來看笑話還是來當你哥的說客的?」
我面露譏諷。
顧慎嶼的臉色瞬間白了白,
「不是的……我……我是來道歉的。」
他打開車門,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
「晚晚,對不起……」
「對不起我明知道你最討厭被人欺騙,我卻還是答應了我哥的要求騙了你一個月。」
他的眼睛紅腫,看得出來昨天晚上哭了很久。
「我那時……太蠢了,也太相信他了,我真的沒想過傷害你……」
我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冷冷的看著他。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離我更近了些,
雨水順著他的睫毛滴落,
讓他看起來像一只被拋棄的大型犬。
我忍不住嗤笑一聲,
「顧慎嶼,你也太能裝了吧?把責任全推給顧慎行,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你敢說這一切你毫不知情?你敢說你不是在享受著背德感?你現在又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他有些受傷的看著我,隨即苦笑道,
「對不起,我知道我哥用手段攔下了你的行程。我阻止不了他,我沒有那個能力。」
他望向我的眼神充滿歉意,聲音有些哽咽,
「但我來找你,不是為了替他說話,更不是為了讓你留下原諒他。因為我哥他……他配不上你。
「他根本不懂珍惜,也不懂什麼是真正的喜歡。他只會用他的方式去掌控一切。」
顧慎嶼微微低下頭,懇求道,
「晚晚,我知道我現在沒資格求你原諒,我和我哥一樣混蛋。
「如果你想罵我,打我,我絕不還口,絕不還手。
「但請你至少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現在下雨了,我現在可以送你回家嗎?我保證當一個合格的司機!
「畢竟你也沒有別的人可以接你了,不是嗎?」
這兩兄弟還真是如出一轍的互相揭短,
一個用資本手段脅迫我低頭,
另一個主動低頭企圖用裝可憐來博取我的同情,
我扯了扯嘴角,
但都是,
一樣的惡劣。
我挑了挑眉,
指了指從遠處駛來的全球限定款帕拉梅拉下來的男人道,
「誰跟你說,我沒有別的人來接的?」
12.
車門打開,
一位氣質沉穩的中年男人撐著一把巨大的傘,
步履從容地走了過來。
顧慎嶼瞪大了雙眼,
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
「白……白叔?」
男人無視了顧慎嶼和他那輛顯得有些局促的凱迪拉克,
徑直走到我面前,他微微躬身,姿態恭敬,
「大小姐,路上耽擱了片刻,老夫人讓我親自來接您回去。」
他將傘穩穩當當的移到我的頭頂,
伸手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安靜的等待著我的指示。
我知道顧慎嶼為什麼這麼震驚,
因為白叔是我們家對外示人的出口,
誰能想到,高高在上的顧氏集團,
平時在白家面前都要夾著尾巴做人。
而顧知嶼平時都要敬仰萬分的人,
此刻卻為我撐傘并對我鞠躬敬稱。
「走吧,白叔。
我的聲音平靜,連眼神都沒有再給顧慎嶼一個。
就在我快走到車門旁時,
顧慎嶼像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沙啞著開口,
「晚晚……」
我動作微頓,沒有回頭,
只是冷冷地拋下一句,
「顧慎嶼,告訴顧慎行,他的「顧氏集團」,還有他那引以為傲的掌控力,在我眼里,不過是個笑話。
「現在,游戲該結束了。」
13.
車內溫暖而安靜,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我接過白叔遞來的干毛巾,陷入了回憶的漩渦。
顧慎行只知道我從小父母意外去世,
無依無靠自我拉扯考上大學。
但是他卻不知道,
意外是為什麼發生的。
那年我十五歲,正值青春叛逆期。
厭倦了日復一日的學業壓力,
我任性地翻窗逃了學,
那時正值電視報道著搶劫犯逃到我們的城市,
父母擔心我出什麼意外,
心急如焚連夜到處找我。
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