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冷的聯姻丈夫最近不大對勁。
他開始變得粘人,話多,一碰就咕咕響,身上溫度燙的驚人。
就連每周的例行公事,也變得精力旺盛,難以滿足。
又一次折騰得眼冒金星、差點暈過去后。
我委婉提出修改約定。
誰成想,他驀然紅了眼眶,瞪圓眼睛,仿佛我犯了十惡不赦的罪。
下一秒,一雙毛茸茸的貓耳朵因情緒激動冒了出來。
他哭得像個燒開的水壺:
「人,原來你曾經說喜歡咪,什麼都滿足咪,都是騙咪的嗎?」
1.
低調極簡的臥房內。
我雙目無神地望向天花板。
累。
太累了。
早知道就不躲懶,去上那無聊的插花課了。
我悄悄拿起手機,打開相機,瞄了一眼。
這一眼可不得了。
嘴唇腫起,泛著靡麗的紅。
連帶著眼角生理淚痕,整個人活像蹭破了皮的熟透蜜桃。
在等人一遍又一遍毫不吝惜地采擷。
「在看什麼。」
一只手捉住我的手機,將其無情遣送走,恢復二人世界,隨后一路游走至腰間。
那掌心溫度燙的驚人。
我稍微抬了一下腿,臉瞬間猙獰地皺成了麻花。
火辣辣的疼痛自大腿內側攀爬向上。
我提醒道:「這周已經……超額了。」
陸宵不語,只是一味咕咕響。
帶著審視的眸子,在光的映襯下,深處黑沉沉的,緩慢縮小。
怎、怎麼?
生氣了?
陸宵向來說一不二、高冷矜貴。
婚后我們定好公事公辦,一周兩次。
明明是他違約在先。
可是。
我在他冷淡不容置喙的注視下,氣勢弱了下去。
誰讓我是高攀,又是最不爭氣的那個真千金。
被找回來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作為江家和陸家聯姻的工具。
我小心翼翼,躺平了。
陸宵眸色更沉。
那灼熱、又帶著貪婪懇切的視線掃過我時,我只覺得渾身像是被什麼大型動物帶著倒刺的舌尖刮過一樣,顫抖著戰栗。
巨獸蠢蠢欲動。
我一個鯉魚打挺。
不行!
真的做不到了!
我用最后的倔強推開了他:「老公,我想……」
在他瞇起眼睛,渾身散發出更危險的氣息前。
我夾著嗓子:「去衛生間~」
2.
我坐在智能馬桶上,吐出一口氣。
眼睛閉上了。
就是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歸西了。
這樣下去不行。
我得想個辦法給自己留條活路。
但我沒有戀愛經驗。
這種話怎麼說才體面呢?
我思來想去,解鎖手機,點開了小綠書。
跳出來的「歡迎回來」界面,連帶著頭像,讓我頓了頓。
我下意識地劃過。
然后又忍不住重新切到個人主頁,盯著頭像看。
那是一只很威風的小貓。
盡管背景是我從小到大、記憶中永遠洗不干凈的筒子樓。
但小貓每根柔軟的毛毛都在彰顯著它的不凡。
燦金色毛茸茸的小圓臉高高昂著,有著人性化的、睥睨天下的風姿。
一雙圓眼鬼鬼祟祟地看著拍照的人,目光灼灼。
被抓包后又撇著耳朵飛速躲開視線。
我心中涌上潮水般的酸澀。
不知道小夕在喵星過得好不好?
陸宵在門外咳嗽兩聲。
我一哆嗦,回過神來。
糾結了幾秒,還是頂著這個賬號發出了提問。
保命要緊。
小夕是只咪:【急急急!我和老公是聯姻,他一向非常高冷很有規劃,公事公辦,我也很適應。
但是他最近變得很奇怪,粘人,一碰就咕咕響,身上溫度也比平時高,炒起菜來毫無節制,且全程中大火,我都要焦了!】
【我應該怎麼委婉向他提出意見?】
當代網友的沖浪速度就是快。
過了幾分鐘帖子就爆了。
只是——
畫風怎麼這麼奇怪?
【能怎麼辦?春天了,帶去醫院噶了唄。】
【嗚呼——小姐年歲幾何,可懂道上規矩?難不成定下聯姻的時候沒有備下罐罐此等豐厚嫁妝在此刻以示安撫嗎?】
【貓怎麼會一直咕咕響?哈哈哈,笑得小女子應在江湖悠悠。】
【博主頂著這個頭像發我都分不清是起號的還是搞抽象的了,真有人管自己貓叫老公啊?】
【別管了,不重要,你快問我那個問題啊!頭像是你老公不?】
【你老公能當童模!你老公能當童模!】
我費解不已。
他們好像把陸宵當成貓了?
明明形容的是人啊!
我一個一個回復:【是我老公,不是貓。】
【博主已經沉醉在自己的戲精劇本里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誰家好人會在春天和貓發情期一樣啊?】
【其實,忽略博主詭異的形容。假設她說的是真的,那很好了。】
我滿頭問號:【為什麼?】
對方很快回復:【能珍惜大火炒菜時候好好珍惜吧,男人過了二十五,就只能聊聊天了。】
我:?
我:【真沒時間和你們鬧了。】
評論區群魔亂舞。
我甚至刪了個某延時藥廣子。
點開私信,更是一塌糊涂。
等等。
有一條很奇怪的私信,竟然不是來嘲諷的。
元來是 CEO:【原來你覺得很困擾嗎?……它可能只是在喜歡的事物面前,控制不住本能。】
我一口氣差點憋死自己。
我憤憤回復了一句:【我又不是母貓!】
然后光速拉黑刪帖跑路一條龍。
我惡向膽邊生,打開陸宵的備注。
修改:【陸宵(小貓爪.jpg)】
陸宵的名字后綴上,多了個貓爪的顏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