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陸家的每一代都是戀愛腦。
就像陸宵回到家中那日,他把自己關在臥室里整整一個月。
不知道是在懊惱自己成年期將近不能繼續陪在江星橋身邊。
還是氣自己只是一只貓,傻乎乎地抱著點「不愿意看江星橋因為他的死」而難過, 無聲無息不辭而別。
就說貓的腦瓜就那麼大點吧!
陸宵氣的要命。
連揪掉了幾根自己的尾巴毛。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
陸宵用一個月時間給自己別扭消化的時間,整理好腹稿,馬不停蹄、又想入非非地趕往筒子樓。
結果被扣下了。
他剛到成年期, 又因為情緒大起大落, 身形不穩。
只能待在陸氏,一邊穩身形,一邊關注著江星橋的動態。
陸爸恨鐵不成鋼地咬著他的毛耳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修好人形, 再去找她。」
「萬一她害怕你是個異族呢?」
陸宵梗著脖子:「她不會!」
然后老老實實學著怎麼融入人類社會, 戴上人類的面具。
并且在豐富多彩的總裁生涯里,成功選擇立下了最受女孩子喜歡的人設:高冷霸總。
再加上天然傲嬌。
小樣,迷不死江星橋。
兩年就兩年。
他很自信江星橋不會忘了她。
……也不是那麼自信吧。
成年那天。
陸宵執意改掉了親爹給取的名字。
他說:「從今天起,我就叫陸元宵。」
然后被無能狂怒的親爹摁在身下一頓狂舔, 并且嫌棄:「你想一想, 你經常看的電視劇里,那些霸總叫什麼名字?」
陸宵掙扎著抗議, 要翻過身來一場哄堂大孝的父子對打:「我不看電視劇。」
「那短劇總看吧?!」
「看看人家霸總都叫什麼夜啊梟啊曜啊,你倒好, 張果老騎驢——開倒車!一聽你就是個圓鼓鼓的胖湯圓, 誰尊重你?」
陸宵奮力蹬腿, 終于獲得了話語權, 抖了抖額頭上濕漉漉的貓毛:「都跟你說了少看短劇!」
不過,雖然強烈地和父親抗議。
陸宵最后還是選擇去掉了其中一個字。
陸元宵……
聽起來是挺不威風的哈。
小夕是一只很有自我意識、很臭屁、也很霸氣側漏的咪。
它不能丟了面子。
于是,陸元宵變成了陸宵。
元宵節, 元夕夜, 我們的相遇, 這麼簡單。
不愛刷短劇、對立人設嗤之以鼻的小貓,用小爪子撥拉著手機,最終選擇了迷信。
陸宵美美地想——你總能認出來我的吧?
聯姻第一個月。
沒認出來。
半年。
沒認出來。
快一年了。
還是沒認出來。
他的成長髮情期到了。
陸宵有點不甘心。
又不敢直接告訴她。
比如直接:嘿, 我是你的貓。
或者:我當時太傻了, 不知道自己不是要死了, 其實我變成了人,我很想你, 所以絞盡腦汁把你變成了我的妻子。
這都太驚悚了。
陸宵不語,只是一味咕咕響。
「獨終」陸宵不愿意承認,他害怕江星橋只喜歡貓。
不喜歡他這個聯姻來的便宜丈夫。
又或者覺得他是異類。
這些害怕恐懼不甘心, 促使他借口著發情期,喵喵咪咪地又做回了在她懷里偶爾撒嬌翻肚皮的小夕。
那是很快樂的吧?
……
「是的,很快樂。」
她靠在我的懷里, 舒服地瞇起了眼睛:「如果你當初不立古早霸總的高冷人設,我們可能會更快樂。你說對吧, 元來是 CEO。」
起碼不會讓她猶猶豫豫喜歡又不敢。
我聽到這個名字, 面露尷尬之色,忍不住又撓了撓桌子。
吃了不追流行款的虧了。
不過還好。
愛這種令人迷信的東西, 什麼時間都不晚。
夏天到了。
我們相伴過很久。
久到按正常貓咪的壽命,我們一起走過了四分之一。
還好。
我不是普通的貓。
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索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多年前元宵節的月光, 照過筒子樓,行至江家,又到陸家。
終于追逐到了——
獨屬于江星橋和陸宵的篇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