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上,沈晏梟的女兄弟跨坐在他小腹上,動情地嘴對嘴渡著酒。
與我四目相對時,她無所謂地攤手道:
「與阿宴同吃同住了兩年之久,我連他屁股上有幾顆痣都知道,要有什麼早有了,還輪得到你現在來捉奸。」
沈晏梟的兄弟們也都護在她身前:
「京中小姐哪里見過血,怎會懂我們刀口過命的交情。」
「怪就怪你,來將軍府也不提前通知一聲,真讓兄弟們掃興。」
沈晏梟默默遞給我一大碗酒:
「本是你不對,給兄弟們賠個不是。否則,我們的過去便不作數了。」
看著能讓我沒了命的烈酒,我含笑捧出了沈晏梟交我保管的鑰匙與賬簿:
「那便不作數了。」
轉身,我入宮向圣上求了賜婚。
他們皆以為,我不過是得不到沈晏梟的心,要將人強占了去。
沈晏梟信誓旦旦威脅我:
「賜婚也不是不可以,但有兩點你必須遵守。第一,我答應弦音同她守孝三年,大婚需得一年后。第二,你傷了弦音名聲,我要對她負責,便讓她與你同日進府無分大小。」
我含笑應下,沈晏梟得意非常。
直到圣旨賜下,赫然在上的名字,卻不是他。
1
沈晏梟班師回朝那日,沒來見我。
他送我了兩根七彩羽毛,來人說:
「做人當如九天自由的鳳,而不是籠中短淺的雀。」
沈晏梟為著九天的鳳在將軍府大辦慶功宴。
我這籠中的雀不識時務找去時,宋弦音正豪邁地跨坐在沈晏梟的小腹上,捧著他的臉,嘴對著嘴,一口一口往里渡烈酒。
沈晏梟喉結翻滾,按著宋弦音后腰的手因太過用力,青筋暴起。
直到宋弦音瞥見了我,才惡作劇一般,深深吻住,繼而狠狠在沈晏梟唇上咬了一口,一個翻身,撐著胳膊半躺在了沈晏梟身側耍賴:
「沒意思沒意思,雖然阿宴包住了我整張嘴,酒水一滴沒漏,可我還是不認輸。他贏在唇厚喉嚨粗,勝之不武。」
沈晏梟端起桌上的酒碗仰頭一飲而盡,而后寵溺笑道:
「我認輸,酒我喝,滿意嗎?」
軍營里的兄弟們跟著起哄:
「將軍跟前,宋小將何時輸過?」
「就說上次,宋小將一句將軍的駿馬閃電她騎得順手,將軍便是找著借口也要輸給她。
「還有京城里送去的藥材與衣物,都是緊著宋小將先挑,自己甘愿用她剩下的。」
可閃電是我養大的,藥材是我跨越千山萬水送給沈晏梟的啊。
我蜷縮的指尖泛起了微涼。
宋弦音挑著得意,朝著我的方向叫道:
「趙小姐聽到了?是阿晏輸給我的,可別吃沒用的干醋哦。」
她翻著白眼揶揄著。
「你們京城里的閨秀,閑得無事生非,最愛在男人身上找存在感了,希望你不一樣。」
「雪棠?你……什麼時候來的?」
2
沈晏梟一閃而過的惶恐與驚慌,證明他知道自己的行為逾矩了。
我淺笑看他:
「來得不是時候,恰好看到你被咬破了嘴皮。」
沈晏梟現了片刻慌亂:
「雪棠,你聽我解釋······」
「來了來了!」
宋弦音雙手一攤,撇嘴打斷了他。
「京中小姐拈酸吃醋沒事找事那一套又來了。」
「我就說吧,我這樣的性格就不適合跟你回京,阿宴非要死皮賴臉求我來。
這下好了,冤死我算了。」
她輕蔑地斜視我一眼:
「我和阿宴同吃同住了兩年,連他屁股上三顆梅花痣在哪個位置都一清二楚,我們要有什麼早就有了,輪得到你今天拿個賭約來捉奸?」
「閑得沒事,就躲回后院里多繡幾個紅蓋頭,以后保準用得著。」
女子嫁人的蓋頭都是親自繡的,一生只嫁一次,所以只繡一方。
宋弦音是諷刺我小肚雞腸注定被拋棄,會幾婚幾嫁,不得幸福與安寧。
偏偏,眼前的一群男人聽不懂。
「她只是我的好兄弟。」
3
沈晏梟解釋道。
「弦音在軍營里長大的,性子就是這般,狂放肆意,粗枝大葉,與京中滿肚子彎彎繞繞的嬌小姐們不一樣。雪棠,你母親也是女將軍,你當懂她的,不會誤解她的,對嗎?」
我要反駁,宋弦音就莫名啊了一聲,不可思議般上下掃視我:
「啊?你母親是女將軍啊?該說不說,從你身上看不出來一點。」
「呵呵,也沒說你不磊落颯爽的意思,就……更像傳統意義上的嬌小姐吧。
「阿宴,你身強體壯的,日后也要悠著點。趙小姐這小身板,可經不起你幾回折騰的,別把人腰折了,爺可幫不了你。怎麼說呢,腰雖然細,屁股不夠大,不帶勁,怕也不好生兒子!」
她一邊嘖嘖搖頭地對我評頭論足,一邊用讓我渾身不適的視線在我身上掃視。
「看看,到底是嬌嬌兒,我兩個玩笑話就氣得臉發白了。哎,真是比不上軍營里的兄弟們自在。阿宴,以后你成親了,兄弟們就不來找你咯,沒意思。」
沈晏梟尷尬地笑了笑,用充滿警告的眼神示意我不要計較。
可,我就活該被羞辱?
我頭一偏,嗤笑出了聲:
「正因我母親也是女將軍,所以我從不知道因女人成了將軍就必須多長個根,不僅要隨意與男子同吃同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