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我。
林楚楚已經在醞釀眼淚了，我看到她的眼眶有些紅，估計是提前哭過，為了等會兒的感人場面做準備。
「報告帶回來了。」
我走到客廳中央，將那個牛皮紙袋舉起來。
先生伸出手，但手指在微微顫抖。
「我來讀吧。」
我拆開了封條，取出里面的報告。
林楚楚已經準備好了她的眼淚，嘴角還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我掃了一眼報告的內容。
然后將它遞給了先生。
「先生，您自己看吧。」
先生接過報告，雙手都在抖。
他打開報告，臉色從期待變成了震驚。
然后是難以置信。
最后是蒼白。
「怎麼可能…」
先生的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
「什麼怎麼可能？」
林楚楚有些急了，她站起身，走向先生。
「讓我看看！」
先生的手松開了，報告掉在了茶幾上。
上面的結論清清楚楚地寫著：「根據DNA檢測結果，排除顧天成與林楚楚的親子關系。」
林楚楚盯著那幾個字，眼中的得意瞬間凝固了。
「不可能！」
她尖叫起來，撲過去搶過報告。
「這一定是假的！是你們收買了醫院！」
她拼命搖著那張紙，好像能把結果搖改似的。
「爸爸！媽媽！他們一定是收買了醫院！這個結果是假的！」
她指著晚晴小姐：「是她！是她搞的鬼！她害怕失去這個家，所以買通了醫院！」
晚晴小姐臉色蒼白，但沒有說話。
林楚楚又把矛頭對準了我：「還有你！你這個老東西！一定是你安排的！」
她沖過來想要抓我的衣服，我退了一步。
「林小姐，請注意您的言辭。」
「你們合起伙來騙我！」
林楚楚徹底瘋了，她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頭髮都亂了。
「我是顧家的女兒！我有玉佩！我知道所有的細節！為什麼會這樣！」
她轉向先生太太：「爸爸媽媽，你們相信我！這個結果一定有問題！」
先生太太看著她，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心疼。
只有失望。
「我們再做一次檢測！」
林楚楚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又燃起希望。
「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我們再做一次！」
我掛著職業管家的微笑看著她在那里發瘋。
唉！這個家沒我早晚得散。
07
她撲向顧天成，想要抓住他的衣襟。
顧天成后退了一步，眼中最后一絲憐憫也消失了。
「楚楚，你該走了。」
蘇婉的聲音更加冷漠：「保安會送你出去。」
林楚楚看著這兩張曾經對她溫和的臉，突然笑了。
那笑聲刺耳得像夜貓子叫。
「哈哈哈，你們算什麼豪門！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弄錯！活該被騙！」
她指著顧天成的鼻子：「你這個蠢貨！十八年前就是個睜眼瞎！」
顧天成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但林楚楚還沒完。
「還有你們！」她轉向蘇婉，「什麼名門太太，連個孩子都看不住，丟了孩子還不知道！」
蘇婉捂住胸口，臉色發白。
顧天成上前一步：「夠了！」
林楚楚瘋狂地大笑，「還沒開始呢！你們知道嗎，十八年前要不是那個護士心軟，你們的寶貝女兒早就…」
顧天成和蘇婉對視一眼，眼中出現了恐慌。
十八年前的失誤…會不會不止一次？
林楚楚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節。
她看看顧晚晴，再看看顧天成夫婦。
「怎麼？不敢再驗一個嗎？」
她的聲音里帶著惡毒的快意。
「說不定你們養了十八年的也是個野種！」
顧晚晴的臉刷地白了。
她看向父母，發現他們的眼神里竟然有了猶豫。
那種懷疑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
「爸，媽…」她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
顧天成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蘇婉低下頭，不敢看女兒的眼睛。
客廳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林楚楚看著這一幕，笑得更加瘋狂。
就在這時，我輕輕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我扶了扶金絲眼鏡，臉上依然是那副職業性的表情。
「先生，太太，林小姐說得對。」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既然都到這一步了，確實應該把所有疑慮都解決。」
08
「先生，太太，其實關于十八年前的事，我這里有一份更完整的資料。」
林楚楚已經哭得妝都花了，顧天成面色蒼白地握著那份鑒定報告，蘇婉還在抽泣。
晚晴站在一旁，眼神空洞，像是還沒從剛才的沖擊中緩過神來。
我拿起遙控器，朝客廳巨大的家庭影院屏幕按了幾下。
「做我們這行，有些東西得留底，要不然有嘴都說不清。」
屏幕亮起來，投射出一段清晰的監控錄像。
畫面上的時間戳顯示著十八年前的那個夜晚。
醫院的育嬰室里，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鬼鬼祟祟地走進來，四下張望后，將兩個嬰兒床里的孩子調了個位置。
整個過程她動作熟練，顯然早有預謀。
林楚楚突然停止了哭泣，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看到了嗎！是她！是那個護士換的！」
她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
「我就說我是顧家的女兒！是她搞的鬼！」
顧天成和蘇婉對視一眼，臉上寫滿了震驚和痛苦。
如果真是這樣，那林楚楚確實是他們的女兒，而晚晴…
晚晴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