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歪頭，朝著林覺溪笑了一下，
「喜歡啊，我還是最喜歡小貓了。」
林覺溪應了一聲。
他緩慢地將我攬進懷中，
「我也最喜歡你了。」
我們順路去接了滿滿。
為了動手術，滿滿背上的毛都被剃光了，唯有尾巴毛茸茸的，看起來分外滑稽。
在醫院待了這些天，它和我們熟悉了許多。
一見我就喵喵叫，還要把腦袋從籠子里擠出來蹭我的手。
完全沒有了當初在學校的喪彪模樣。
「新任鏟屎官要加油啊。」
醫生和滿滿打了聲招呼，
「以后在家要聽主人的話哦。」
我現在是真聽不得「主人」這兩個字，每次都會下意識地看向林覺溪。
「鏟屎官剛上任，就養了兩只貓。」
我掰著手指頭數，
「一只毛還沒長好的賴皮貓，一只喜歡吃醋的炸毛貓。」
林覺溪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那鏟屎官可要加油。」
「林覺溪。」
我叫住了他。
「把你當小貓，不代表我們之間不平等。而是代表此刻，以及很久很久的未來，你將擁有我全部的愛。」
林覺溪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他拉過我的手，
「是，主人。」
航空箱里的滿滿也應了一聲，
「喵~」
12
林覺溪番外
「我去你的！」
周程海試圖將林覺溪推開，但是沒推動，他狠狠朝著地上啐了一口，
「錢呢？你媽不是被車撞死的嗎？賠償金呢？」
「你們娘倆吃我的、穿我的這麼多年，我要點錢怎麼了，那都是你們欠我的！」
見林覺溪油鹽不進，他深吸一口氣，又開始打感情牌。
「覺溪，我就差一點了，就差二十萬，這次肯定能贏！」
「那時候我到手就翻十幾倍了，兩百多萬！多少人這輩子都賺不到兩百萬，等老子拿到這筆錢，就帶著你回家認祖歸宗。」
「你是我周程海的兒子, 憑什麼改那個女人的姓？」
「覺溪、覺溪你就聽爸一句話, 把這筆錢給我，好不好？」
那雙渾濁的眼里布滿紅血絲，表情猙獰的模樣林覺溪早已看得麻木了。
他推開面前渾身酒氣的男人。
「你喝多了。」
然后打了報警電話。
周程海被警車拉走時還在罵罵咧咧，滿口臟話。
等一周后林覺溪從學校回來，自己和媽媽的那個小家早已被翻得一塌糊涂。
門鎖被撬開，照片被撕碎。
男人拿走了屋子里所有值錢的東西, 連存錢罐里的三百二十塊都沒放過。
林覺溪平靜地收拾了屋子，安撫好被嚇到的小灰貓, 搬了個新家。
後來聽說，那個男人因為醉駕，被撞成了植物人, 沒多久就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林覺溪正在給小灰剪指甲。
小灰是一只貓德很好的貓，任人揉搓。
唯有一點, 害怕剪指甲。
它在林覺溪的懷里扭動, 根本按不住。
林覺溪抬頭, 看向掛在墻上的那張媽媽的照片。
照片是撕碎后被拼好的，雖然有瑕疵, 但里面的女人美麗如初。
林覺溪想。
如果真的有來世的話……
他愿意用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所有的幸福, 換媽媽不要遇到那個人了。
哐當一聲, 照片掉了下來。
第二天有社團活動。
林覺溪沒想過加入攝影社，他目前還負擔不起那些昂貴的裝備, 是被室友拉進去充人數的。
參加社團活動能加德育分。
地點定在附近的一座山上。
林覺溪跟在隊伍最后面, 活動到了一半，大家四散開去。
他隨意找了個方向。
剛朝前走了幾步。
「喵。」
林覺溪愣了一下，不遠處, 一個女孩正半蹲著，沖著灌木叢學貓叫。
「喵, 你出來我給你拍兩張照片好嗎？」
「我拍照技術可好了，保證能給你拍出貓生照片！」
小野貓很警惕, 沒一會兒就朝深處躲去了。
女孩急了,
「哎，你等等！」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 她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晃了一下，朝后倒去。
等林覺溪沖上前, 女孩已經倒在了地上，抱著自己的腳，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我扶你過去。」
腳腫了，女孩走起來一瘸一拐, 時不時會發出很輕的「嘶」聲。
林覺溪彎下腰,
「我背你吧。」
山上很安靜, 除了蟲鳴鳥叫, 就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可能是怕氣氛尷尬, 女孩斷斷續續地說著那只沒拍到的貓。
「你很喜歡貓嗎？」
林覺溪問。
「喜歡啊, 當然喜歡。」
「但現在不是還在上學嗎，小貓只能先放家里給我爸媽養。」
「其實我爸媽也挺喜歡貓的，他們兩個就是嘴硬。上次我媽帶我去逛街, 她自己先盯著人家貓咖的貓看直眼了……」
當她的貓，真幸福啊。
林覺溪聽著耳邊女孩的聲音，心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