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她一路回了将军府。
管家庆伯迎出来,看见我身后的沈星落,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半天憋出一句:
“公子,这……”
我没工夫解释,把沈星落往前一推。
“庆伯,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带她下去洗干净,换身衣服,再弄点吃的。”
我顿了顿,补充道:
“找府里最好的金疮药给她送去。”
她手腕被我攥得太紧,估计都红了。
庆伯还想问什么,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哆哆嗦嗦地领命去了。
我看着沈星落被两个婆子半拉半架地带走,
她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只是在被带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挺复杂的。
我没多想,转身就往书房走。
我知道,真正的暴风雨,现在才刚开始。
果然,我前脚刚踏进书房,
一个上好的青瓷茶杯就在我脚边炸开,
“你个逆子!”
我爹,威远大将军顾北城,
正站在书案后,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还有脸回来!你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
“说我顾家的儿子是个疯子!为了个乞丐,当众悔婚,打了长公主的脸!”
“我们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没躲,也没吭声,
等他骂完了,才慢条斯理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爹,您消消气。”
“我消气?我消你个头!”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马上!立刻!把那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给我赶出去!然后去公主府负荆请罪!”
我平静地喝了口茶,
“人,我是不会赶的。”
我放下茶杯,抬眼看着他,
“罪,我也不会去请。”
“你!”
我爹气得又要摔东西,我打断他,
“爹,您觉得,是娶一个心里没我、当众让我和我家颜面扫地的公主重要,
还是我将军府的尊严重要?”
我爹愣住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殷明月和那个晏羽什么关系,您不是不知道,满京城都快当笑话看了。”
“她今天在生辰宴上,纵容一个戏子羞辱我,就是没把咱们将军府放在眼里。”
“我若真听话地去亲了那个乞丐,
那我顾云舟,我们将军府,就真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所以,我不是在胡闹。我是在告诉殷明月,告诉全天下的人,
我顾家的人,宁可娶一个乞丐,也绝不受这份窝囊气。
这门亲事,不是她悔的,是我顾云舟不要的。”
书房里一片死寂,我爹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