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这是我给他‘讨个公道’的机会。”
下午三点,公司的会议室,座无虚席。
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席阳坐在一排正中央,旁边是他的父亲,一个梳着油头、满脸傲慢的人。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律师,还有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分列左右。
嚯,这阵仗,不是来开会,是来开批斗大会的。
吴经理坐在角落,不停地朝我使眼色,嘴型无声地说着:“态度好点。”
我径直走上台,打开了麦克风。
“欢迎席先生,和媒体朋友,来参加我司的内部会议。”
席阳的父亲清了清嗓子,抢过话头。
“蔚总,既然你还有点诚意,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儿子,一个有理想有正义感的燕京大学高材生,勇敢地指出了你们公司不人道的加班制度。”
“你们非但不知悔改,还纵容员工对他进行围堵、威胁!现在全网都知道了!”
“我今天来,就是要替我儿子,替所有被你压榨的员工,讨一个公道!”
他声音洪亮,身后的记者立刻将镜头对准了我。
我等他说完,点了点头。
“您说完了?”
“那现在,轮到我了。”
我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的是席阳的入职信息和考勤记录。
“席阳,22岁,燕京大学管理学硕士,入职我司45天。”
我看向席阳,他脸上的得意,慢慢凝固。
“我司夜班模式,晚八点到十点,自愿报名。我想请问席阳先生,”
我目光如刀,刮在他脸上。
“这45天,你,上过一天晚班吗?”
会场里一片死寂。
“你,拿过一分钱的夜班补贴吗?”
席阳的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按下遥控器,PPT翻页。
一张巨大的表格,是过去三个月,所有参加夜班的员工名单和补贴发放记录。
阿哲,一个月拿满一万五。
姚姐,怀孕七个月,坚持了20天,拿了一万。
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像一记记耳光,扇在席阳和他父亲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