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助理把打印出来的名单,发给每一个人,包括那位记者。
“我司412名员工,三个月,327人参加过夜班。公司总计支付补贴近五百万。”
“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也问问网上的朋友们。”
“如果这是强制996,为什么有近百人从不参加,却也安然无恙?”
“如果这是压榨,为什么这么多人,包括孕妇,都心甘情愿来‘被我压榨’?”
“一个连晚班都没上过的人,一个连补贴都没拿过的人,他有什么资格。”
“以‘受害者’的身份,去指责别人‘拿命换钱’?”
“他凭什么,站在道德高地上,骂那些为了家庭努力奋斗的普通人是‘工贼’?”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一句句质问,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席阳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父亲也慌了神。
席阳猛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这是偷换概念!就算我没上过,也改变不了你们变相加班的事实!你敢说没人是被迫的吗?”
我冷笑一声,没理他,目光转向他身边的父亲。
“席先生是吧?”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
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听说,你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以为我怕了,重新找回了傲慢。
“知道就好。我们席家在城建口,还是说得上话的。”
“哦?城建口啊。”
我点了点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按了免提。
“喂,李局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是蔚然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李局,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咱们市城建系统的,叫席国栋,您认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
席国栋脸上的傲慢,一寸寸龟裂。
李局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没了刚才的温和。
“席国栋?哪个席国栋?”
“城建三处那个副主任?”
我的目光落在席国栋惨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