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咬著唇,一臉痛苦糾結和不舍,然后肯定地告訴他:
「周聿禮,我們分手。」
周聿禮再一次愣住了。
他一向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肯哄我這麼久已經不易,此刻也有些惱了。
他挑著眉,問我:「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你確定要分手?」
「確定。」
「行。」他嗤了一聲,脊背挺得筆直:「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后悔。」
說完他利落地轉***就走,一邊走一邊掏出***,撥打了鄧思汝的電話。
像是想起什麼,他腳步一頓,極輕極淡地說了一句:
「夏洵,別忘了我們還報了同一所大學。開學的時候,我不帶你一塊去了。」
我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才忍不住勾起唇角。
高考志愿是周聿禮和我一起報的。
那時我們濃情蜜意,沒日沒夜地在床上打滾,報志愿的時候都摟在一起。
周聿禮的分數可以上復旦,他想讓我和他一起去上海。
我爸也很支持我去上海。
他一心想著鞏固和周家的關系,巴不得我早點嫁進周家,為他提供更多助力。
于是,當著周聿禮的面,我的第一志愿填了復旦。
可我高考分數比他高了足足三十分,排名全省第六。
戀愛腦才會為男人耽誤前程。
我不是戀愛腦,我只是一個舔狗。
所以我悄悄把志愿填報情況告訴班主任。
班主任大為不解,一群老師來給我做思想工作。
他們軟磨硬泡、「逼」著我更改了高考志愿。
我的第一志愿,壓根不是什麼復旦,而是北大光華。
我一早就計劃報考金融專業。
畢竟,我要學著管理公司,接手我爸的生意,總不能把家業送到私生子的手里吧。
那封北大的錄取通知書,一直躺在我的抽屜里面。
等著被他們發現。
8
周聿禮開始頻繁發朋友圈。
朋友圈的內容,大多和鄧思汝相關。
兩個人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一起吃日料。
他發得實在太勤,連我爸都看見了。
得知我和周聿禮分手之后,我爸沉吟片刻,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洵,你長大了,有些道理也應該明白。」
我以為他要和我說什麼復雜的人生哲理,可他卻告訴我:
「男人,尤其是有錢又帥的男人,你根本不要指望他有多專一。
「既然他早晚都會犯錯,早一點犯錯,又有什麼關系?」
「你不該這麼計較,你現在就去找他。畢竟他這樣的家庭出身,算是我們高攀。」
我提醒我爸:「可是他現在都有別的女孩了……」
我爸打斷了我的話,面不改色地告訴我:「這有什麼關系?一切都是靠爭取的。」
我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知道我爸下線低,但我沒想到他壓根沒有底線。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不僅接受出軌的男人,竟然還讓自己的女兒去當三兒。
我爸還要再勸,但***鈴聲響了。
他那在讀高二、叛逆得很的私生子,嚷嚷著想要一輛保時捷。
他像哄祖宗一樣哄著他,抄起鑰匙就跑出門去。
盯著他的背影,我連連搖***。
我媽要是知道他滿腦子歪理、偏心偏成這樣,大抵是能氣活。
只是借著這一件事,我突然清晰地意識到,我爸從來沒有真的想要栽培我。
在他的眼里,我這個女兒只是用來聯姻的工具。
家業什麼的,還是由私生子繼承。
我托腮看著窗外的麻雀,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要是不靠譜,我總得給自己找一個靠譜點的倚仗。
周聿禮朋友的電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
「夏洵姐,周哥都喝醉了還非要繼續喝,你能不能幫忙勸勸?」
我啞然失笑:「你現在該打給鄧思汝。」
他愣了愣,反問我:「夏洵姐,你是不是看周哥的朋友圈了?」
「鄧思汝確實在向他示好,但周哥沒答應。他發那些,就是故意發給你看,想要讓你吃醋。」
「他說,你吃醋了就會過來找他,可誰知你真能沉得住氣,到現在都沒有聯系他。這不,他都開始借酒消愁了,你趕緊過來幫忙吧。」
放下電話后,我換上了一條小白裙。
又蹲在梳妝臺前一陣搗鼓,給自己化了個青春疼痛破碎感妝。
臉色蒼白,眉眼泛紅,一看就是失戀后過得很不好。
做完這些后,我按照定位去了酒吧。
9
周聿禮沒有醉。
我到的時候,他正賴在包廂的沙發上。
長腿交疊,手里托著一罐旺仔牛奶,一口酒都沒有沾。
看見我來之后,包廂突然鬧騰起來,他的朋友們眉飛色舞。
「我就說嘛,夏洵姐一定會過來的。」
「周哥,現在你放心了吧?誰不知道夏洵姐最喜歡你了,喜歡了整整十年。」
「是啊,十年感情,怎麼可能說割舍就割舍?」
周聿禮瞇起眼眸看向了我,似乎心情格外愉悅。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朝我招手:「小啞巴,過來。」
我站著沒動。
他低低笑了起來,嗓音悅耳,帶著幾分慵懶:「還生氣呢?明明這麼喜歡我,裝什麼裝?」
「分手的事情就當不存在,這次我原諒你了,下次可不能再這麼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