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律師媽媽,短頭髮,干脆利落,特別帥。」
「爸爸帶我和媽媽去游樂園玩。」
「在摩天輪的頂端,爸爸媽媽捂住我的眼睛。」
「但我知道。」
「他們在相愛。」
「我也感到幸福。」
不愧是傅臨州的兒子。
還挺有文采。
我足足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
可長髮我都留十幾年了。
不可置信地又看了幾眼。
幾年沒開過車,惜命,害怕受傷。
完全失去理智后,我居然開著傅臨州的大 G 就這麼上路了。
一路眼淚狂飆,闖了不知多少個紅燈。
我沖進律所,目標明確。
很快便紅著眼逮到一個短髮的姑娘,死死抓著她的衣服不讓她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帶我兒子去游樂園?」
「你神經病吧?」
遠處又來一個。
定睛一看。
整個律所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詫異地看著我。
不管男的女的,基本都是短髮。
我慢慢松開手,蹲到地上,心理防線崩潰了。
世界突然天旋地轉。
眼淚擠在眼眶里,怎麼也出不來。
我確實是神經病。
產后抑郁,治了好幾年都沒好。
大腦充血的感覺過去,鋪天蓋地的恐慌襲來。
我后知后覺自己干了件蠢事。
人群議論紛紛,對站在中間的我指手畫腳。
「精神病吧?」
「要不要報警?」
「太嚇人了!」
我喘不過氣。
05
傅臨州被人喊過來的時候,臉色鐵青。
他身邊跟了個短髮姑娘。
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追隨著她脖子上的鉆石項鏈。
那是我難得向傅臨州撒嬌卻沒有得到的東西。
沉默了幾秒,才記起來的目的。
急忙把那張作文紙塞到他手里。
「我要解釋。」
他們倆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來。
半晌,傅臨州揉了揉眉心。
「安音,你不覺得這太可笑了嗎?孩子的作文,能說明什麼?」
「我都不知道你這些年在搞什麼東西。」
「你就一定要千方百計找到我出軌的證據才罷休嗎?」
那女孩也捂著嘴笑。
我的臉越來越白。
耳鳴響起。
在他的質問之下。
我又開始懷疑自己。
難道真的弄錯了?
我又搞砸了?
是我太敏感多疑了?
可就算是我不知所謂。
傅臨州你過來抱一抱我吧。
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才會疑神疑鬼。
我今天真的流了很多眼淚,擔驚受怕了很久,很崩潰才來到這里。
不止今天,這幾年我都……
可他轉身就走了。
我連對不起都沒資格說。
真的要瘋了。
我快被逼瘋了。
那個短頭髮的女孩走過來,湊近我,帶來梔子花的香味。
她輕聲說:「鵬昊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渾身血液都凍結了。
06
回到家,我把短髮女生的最后一句話告訴傅臨州。
小心翼翼地問:「她這是什麼意思啊?」
可是傅臨州一句話都不愿意跟我講了。
他開始收拾行李。
我知道這是冷暴力的前奏。
眼淚止也止不住。
「你還愛我嗎?老公。」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對不起,我可能最近是有點累,變得神經質了,我會去看醫生的……」
男人停住手中的動作,嘆了一口氣。
把我摟進懷里。
「看什麼醫生啊。」
「我不愛你為什麼給你買幾十萬的包?我不愛你為什麼推掉大客戶的單子回來和你吃飯?不愛你為什麼給了你一個孩子?」
「你說這些話,都不怕我傷心嗎?」
我哭得撕心裂肺,覺得自己是個無藥可治的神經病作精。
傅臨州在我耳邊一直說。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可擁抱的時候,他身上傳來濃郁的梔子花香味。
分明和那個女孩的香水味一模一樣。
我想吐。
轉念一想,他們工作時間一直待在一起,可能確實會沾上彼此的香水味。
這都是正常的。
所以我忍住了。
時隔兩年,我們第一次有了性生活。
兩個人都沒什麼感情。
只有技巧。
我才發現他現在的技術突飛猛進。
一次過后,他喘著氣抱我,不肯放開。
好像有點重拾青春的感覺。
「等等,很快又好了。」
身體很燙,心卻逐漸降溫。
傅臨州親吻我的耳朵、鎖骨,越親越往下。
手也一直沒有停。
似乎想給我一場絕妙的服務。
「是不是因為生過孩子,怎麼感覺飽滿多了?」
他調笑似地蹭了蹭。
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樂趣。
突然我不出聲了。
傅臨州抬頭一看。
才發現我已經淚流滿面。
「你能跟那個女生保持距離嗎?我不想你們在一個辦公室,算我求你行嗎?」
傅臨州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當然不能啊。」
「你看你又來了。」
06
傅臨州說他對我無所不知。
但我放在床頭柜里的抑郁檢測單和已經空瓶了的安眠藥。
整整一年了他都沒有發現。
那天我們久違地做了一回夫妻,他還是要走。
理由是出差。
「一定要走嗎?」
「音音,我不是已經做出犧牲了嗎?」
他一臉無奈。
原來和我睡一覺對他來說是這麼為難的事。
指腹擦過我的臉頰,抹去殘余的淚痕。
「我必須得去。」
他走了,我很疲憊。
還是要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去接孩子。
傅鵬昊卻當著所有同學和家長的面和我發脾氣。
「你以后能不能別來接我了!」
完全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我舉著書包的手尷尬地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