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明白，他只是見不得我能跟謝允獨處罷了。
翻了幾頁后，取而代之的不再是密密麻麻的數字，而是涂涂改改的計劃。
車禍，溺水，下藥，入室搶劫，墜山等等等等。
為了殺死謝允一家，我半年時間看了上千部懸疑片。
每看一部我就會更改一次計劃。
原本承載著愛意的筆記本成為了死亡筆記。
「我之前的判斷的確錯了。」
孫警官突然沒頭沒尾地這樣說了一句。
我一臉不解地看向他：「哦？」
「我原本以為你沒想殺死謝允。」
「現在才知道，你當年嫁給謝允的目的就是為了更方便地殺死他們一家。」
9.
我心臟「咯噔」一下，后背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開口。
「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
說著，孫警官把筆記本從我手中抽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雖然他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陰陽怪氣，但看向我的眼神明顯變得柔軟了不少。
「這一切都要先從你爸媽的車禍開始說起。」
我瞳孔驟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這跟我爸媽的車禍有什麼關系？」
他嘆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擲地有聲地開口道。
「當初害死你爸媽的就是謝允一家。」
「準確地說是謝允的兒子謝耀祖。」
話落，我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捏在了手中，疼得喘不過氣來。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的聲音顫抖。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審訊室瞬間靜了下來，只剩下了我的抽泣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孫警官再次開口。
他語氣溫和，帶了勸導的意思。
「我們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了，你不用隱瞞了。」
「什麼真相，什麼隱瞞！」我的聲音不自覺拔高。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當初導致你們全家出車禍的那塊落石，是謝耀祖干的。」
10.
那年秋天，剛剛離婚的謝允心情并不好。
他爸爸主動提出自駕游，這樣不僅可以帶著謝允散心，還能讓謝耀祖出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走到那條路上的時候，謝耀祖突然開始鬧情緒。
他說坐累了，要下來玩。
謝允不許，他就開始哭鬧，在車里嚎啕大叫。
爺爺奶奶不忍心看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急忙讓謝允停了車。
荒無人煙的公路上，謝耀祖玩得很開心，他把石頭從這里搬到那里。
謝允也阻止過：「石頭放在路中間是很危險的。」
眼看著謝耀祖又要開始哭，謝父出言呵斥道：
「玩玩怎麼了，這會兒又沒車，真是的。」
謝耀祖來來回回地搬了好幾趟石頭，不知疲憊。
大的小的不知道放了多少個。
玩累了他就催促著走。
謝允的安全意識稍微強一些，說把路上的碎石
玩累了他們準備開車離去，出去還沒有兩分鐘分鐘，就聽到身后傳來了巨大的翻滾聲。
等謝允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們的車翻倒在地。
車子冒著煙，里面困著奄奄一息的 3 個人。
謝允氣急敗壞地沖著他爸媽發脾氣。
「我說了，不能把石頭放在路中間，你們偏不信！」
「現在出事了，我看你們怎麼辦！」
謝父愣了幾秒鐘：「死了就沒人發現了！」
回頭，正好對上了我爸媽恐懼的眼神。
他們哀求著：「不要，不要這樣。」
哀求并沒有引起謝家人的同情。
謝父毫不猶豫地掏出了打火機，就在扔出去的前一秒。
我爸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了一句話。
「正是這句話保住了你的命。」
說到這里，孫警官再次將紙巾遞到了我面前。
我哭得連句完整的「謝謝」都說不出口。
父母死時的畫面再次不容拒絕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接紙巾的手停在了半空，我雙眼紅腫，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什麼？」
11.
孫警官看向我的眸光柔軟了不少，但說出來的話依然冷漠。
「你當時真的昏迷了嗎？」
「不，你沒有。你親耳聽著你爸媽是如何哀求謝家人的，也聽到了為了保住你的命，你爸爸付出多大的代價。」
「所以你才會想盡辦法嫁給謝允，目的就是為了給爸媽報仇。」
我咬著牙，盡量控制著情緒。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孫警官低下頭，眸中的柔軟早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假如你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你會著急地詢問，你父親是如何保住你性命的，問他們為什麼最后還是死了。
我心臟「咯噔」一下。
原來是這樣，他在試探我。
我隨意抹掉了臉上的淚珠。
「因為我不信你說的這些。」
謝允一家都死了，誰能告訴他這些，只能是瞎編了。
「不，現場還有個目擊證人。」
孫警官說，那天不止謝允一家在那條無人的公路上，跟他們同行的還有謝母的姐姐，也就是謝允的大姨。
大姨？那天她也在現場。
這麼多年，她是除了謝允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
不管過年還是生日都會給我包紅包。
後來她發現這錢會被公婆搶走后，改成了偷偷轉賬。
她不止一次跟我說，要對自己好點，不必故意討好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