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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酒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好久不見,江稚魚。」

關清兮端著酒杯坐到我面前,親昵的態度讓沈青黛都以為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關清兮對上我的眼神,表面云淡風輕,可發抖的手卻暴露了她的害怕。

「你們認識?」沈青黛挑眉。

關清兮笑著:「我們初中是很好的朋友。」

她說的倒也沒錯。

在關清兮不知道楊昭喜歡我時,我們的確是很好的朋友。

「那你們老朋友敘舊我不打擾啦!」說著,沈青黛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起身跟對面桌的男人喝酒去了。

沈青黛一走,關清兮往椅背一靠,兩腿交疊:「原來你也能交到朋友啊?」

我斜過眸子看她。

她卻偏著腦袋湊近,眼角閃爍著嬌俏的惡意:「她知道你是神經病嗎?她不會擔心你也會有一天把她脖子咬穿嗎?」

我死死地盯著他,握著酒杯的手都在發抖。

關清兮垂眸看了一眼我的手,冷笑:「還有……你喜歡你的哥哥吧?」

酒杯突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抓起關清兮的脖領,卻聽見挑釁,「又要咬死我嗎,江稚魚,這麼巴不得讓別人都知道你是神經病,這次又要怎麼樣,再換個城市?」

初中和關清兮打了一架后。

她便將我是精神病這件事告訴了所有人。

霸凌來得悄無聲息又猝不及防。

課本會莫名消失,課桌上出現難堪的涂鴉,體育課永遠沒人愿意和我組隊,端著餐盤走過喧鬧的食堂,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落座的位置。

哥哥發現我手腕上新添的傷痕那天,他的眼眶紅得可怕。

他跑到學校,利用自己的專業幫我得到了這些人的道歉。

可偏見永遠不會削弱。

哥哥怕我病情越來越糟糕,便帶著我離開了宜京。

我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17

我拽她的手一松,關清兮一杯酒揚到了自己的臉上。

她跌倒在地,身體顫抖如篩:「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江稚魚,放過我!我不是故意出現在你眼前的,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動靜很大,大到不遠處圍在一塊的人都朝這頭看來。

其中一個人的聲音讓我背后生寒:「那不是江稚魚嗎?」

我猛地抬起頭,眼瞳里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驚恐。

眼前的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指責、恐懼、嘲弄。

過去被霸凌的記憶一瞬間涌入腦海。

一個女生沖了過來:「江稚魚,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要揪著關清兮不放嗎!」

緊接著,一群人都圍了過來。

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中,我再次變成了那個蜷縮在廁所隔間里、不敢出聲的少女。

黑暗從四面八方涌來,吞噬了最后一絲光亮。

「江稚魚,你這種精神病就應該被關起來,放出來只會禍害人!」

血液順著指尖流下,我縮在沙發上,渾身發抖。

我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一字一句地重復:「我不是精神病。」

他們并不打算放過我。

一個男人指著我,眼神里都是嫌惡:「你還不是精神病?初中的時候就因為兮兮跟你開個玩笑差點把兮兮殺了。而且他現在還喜歡自己的哥哥,我的天啊,他就是變態!」

關清兮抱著扶她的女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青黛從遠處跑過來,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聲響。

看到角落里蜷縮著的我時,她臉上的焦急瞬間凝固成震驚:「江稚魚,你……你怎麼了?」

有人拽住了沈青黛的手:「別過去!她是精神病!」

「什麼精神病?她是我朋友!」

關清兮扯開自己的衣領,當年的疤痕還在:「我曾經也是她的朋友,可她差點殺了我。她就是個精神病,她發瘋會殺👤!」

我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十指痙攣地絞在一起。

關清兮還要繼續罵我,可下一秒,她被人打了一巴掌。

關清兮踉蹌著后退幾步,瞳孔驟縮地盯著眼前的人。

蘇夢琪站在我的身前:「又仗著別人不知道事情經過造我姐的謠是吧,關清兮,需要我告訴大家當年你是怎麼霸凌江稚魚的嗎!」

關清兮梗著脖子:「我那是反抗!」

「反抗?」

蘇夢琪抬起手,關清兮下意識地躲。

「是你先霸凌的江稚魚,到底是誰在反抗!到底是誰纏著誰不放?!」

我的手支撐在地上想要起身,可剛站起來,就重新跌回去。

我已經很久沒有軀體化了。

跌下去時,我被一只手攬在懷里,寬厚的手掌像哄小孩一樣抱著我:「哥哥在,別怕,哥哥在。

我全身發抖,寒意遍布我的四肢百骸。我開始哭,肆無忌憚地哭。

江郁川摟緊了我,「對不起,哥哥來晚了,對不起……」

我的手搭在江郁川的脖頸上,想把自己藏進哥哥的懷里。

「哥哥帶你回家,不怕。」

意識模糊間,我感覺自己被穩穩抱起。

江郁川的心跳聲透過相貼的肌膚傳來,一聲聲熨平了我緊繃的神經。

18

等我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我依舊抱著江郁川。而此時,卻在我的床上。

我抬起眸子,撞進哥哥垂落的目光里。

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哥哥……」我的聲音都啞了。

更新时间:2025-07-04 1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