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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頭埋在我的頸窩里,深吸了一口氣。

又猶覺不夠,拉著我的手,下意識放在自己的側臉上。

然后。

輕輕蹭了蹭。

咕咕聲更大了。

他抑制不住地喃喃出聲:「不。這樣就夠了。」

我心跳的更厲害了。

我小心翼翼地開口,手卻大膽地摸了摸他柔軟濃密仿佛綢緞一樣的頭髮:

「去臥室?」

陸宵抬頭。

他緩緩地、緩緩地眨了眨眼,像是在表達什麼東西。

他說:「這是你主動的。」

陸宵單手就將我攔腰抱起。

「不是我用公事公辦約束你的……你主動的。」

他重復一遍。

鉆牛角尖一樣。

又不知道在興奮什麼。

我攬住他的脖子:「是,我主動的。」

……

窗簾被拉上。

燈也被熄滅。

陸宵像只大貓一樣,饜足地靠在床頭上。

我則是又放空了自己,進入了賢者時間。

別問。

問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我一邊后悔,一邊又覺得和以往不一樣。

好奇怪啊。

明明都很累。

為什麼我卻覺得很滿足、很熨貼呢?

還沒等我理出來個一二三,陸宵先開了口。

他垂眸,眼睫輕輕顫動:「你剛剛是擔心我嗎?我…」

陸宵頓了頓。

他好像不太擅長說這種話,在舌尖轉了幾圈,才說出來:「我很高興。」

聲音輕柔的像是一片羽毛,軟軟地撓著癢。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陸宵。

他還沒來得及壓下唇角的笑。

原來他也是人。

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當他不做出高冷模樣,把身上那些殺伐果斷氣質帶來的棱角扔掉后,還顯得異常漂亮。

漂亮到有些乖巧。

貓眼兒一樣的眼睛眨一眨,黑沉沉的目光也顯得柔和了很多。

我直勾勾地盯著陸宵。

他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姿態?

要回應嗎?

我猶猶豫豫、鼓足勇氣地從筒子樓的世界里探出小小的一步來:「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這幾天我也反思了一下。我以前沒談過戀愛,我不知道男人在這些方面……總之,我不知道這樣讓你憋的這麼難受。」

「都憋的渾身發燙了。」

「很難受吧?」

陸宵撓了撓被子。

他不自然地別開眼睛:「不是你的錯。也是因為我……不習慣表達自己而已。」

我忽然覺得陸宵也沒那麼端坐神壇。

我主動爬上了他的胸膛。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越來越快。

他攬住我,長出一口氣,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開口:「我有件事,想告訴你。本來我覺得,你應該自己發現,否則……說這些沒意義了。」

「你還記得小……」

一陣強勁的鈴聲響起。

我尷尬地接起電話,有點后悔圖方便把鬧鐘和手機鈴聲都設置成動感的「如果我是 dj 你會愛我嗎」了。

江照月深吸一口氣:「你還不接電話?你以為我愿意來通知你?!」

「江星橋,我今天去茶會是告訴你,元宵節快到了,爸喊你回家,吃頓團圓飯。」

「爸還說,你過年都沒回來。元宵節再不回來,這輩子也別回江家了。」

7.

我掛了電話,怔了一會。

過了一會兒,才問陸宵:「你剛剛問我記得什麼?」

陸宵抿起唇,懊惱地背過身去,惡劣道:「什麼也沒說。」

看來他被這通不合時宜的電話擾了興致。

我低垂著頭,默默不語。

氣氛尷尬凝固。

陸宵突然問:「你真的要去麼?」

不知為何。

剛剛漂亮的陸宵像鏡花水月。

一戳就散。

他此刻神情極差,語氣也很臭。

我開始絞手指:「畢竟那是我的……爸媽。」

命運之輪在我眼前,跟放幻燈片一樣的出現。

【無論是救贖別人,還是救贖自己,這都是你的課題。】

陸宵冷哼:「哦。」

他一翻身,背對著我睡下了:「……算了。家里有很多禮品,你需要什麼,和管家說。」

我戳了戳陸宵的后背。

「干嘛?」

我笑了:「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老公,你好可愛啊!」

回應我的是他愛答不理的一聲「哼」。

嫁給陸宵一年。

我卻好像從前幾天開始,重新認識了他。

這種像小孩子放飛風箏、看著它飄在空中徜徉、知曉它還會飛回手心里一樣的奇妙心情。

甚至讓我覺得,回江家也不是什麼很可怕的事了。

我從背后抵住陸宵。

他輕輕一顫,很快發現我的使壞,又繃緊了身子,不動了。

我悄聲說:「午安。」

8.

江家的別墅裝修已經過時了。

縱使靠著嫁女兒攀上了陸家,也沒得到重現輝煌的資本。

畢竟我辜負了他們的耳提面命。

一問我要錢要資源,我只會說我能干什麼,我算什麼東西。

雖然別人會傳的很難聽。

但沒有影響到我的實際利益。

這一年里,通過我,我的便宜爸媽只從陸宵手縫里得到了小打小鬧的投資。

大概也就是江照月心心念念的瑞士抗衰十個來回吧。

江家應該很急。

聽說半年前甚至想找到當初那位大師,求大師提點做法,讓陸家心甘情愿幫自己,旺一旺財運。

只可惜沒找到,那大師人間蒸發。

兜兜轉轉,還是捏著鼻子喊我一聲女兒,要我認這個家。

我敲開門。

飯菜香飄滿屋。

江照月笑著拈起一塊家中阿姨最拿手的水晶鲙,對著我媽撒嬌:「偷吃一塊怎麼啦?我想吃嘛。」

「你呀。」

高知云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頭。

更新时间:2025-07-07 1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