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了:
「我永遠不會拿別人的性命去全自己的情愛夢。」
摔出他出征四年寫給我的信,我冷聲道:
「最后一年半的書信都是宋弦音替你寫給我的吧?你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遍,竟不知道她早已將你們的親密關系告訴了我。」
「你背她十幾公里,你抱著高熱的她幾天幾夜,你為他一再放低底線,你甚至將她女人的身份告知了軍師與副將,為她求得尊重、信任與庇護。你說我不如她爽朗,你笑我小肚雞腸,你甚至希望永遠和她留在邊疆……便是回京之前,你也做好了準備,酒后亂性和好兄弟滾在了一起,我便是咬碎銀牙也為全體面要讓她入府,對嗎?」
沈晏梟震在了當場。
「我沒有·······」
「你有!」
宋弦音自暗處走了出來。
「都是我告訴她的,也都是事實啊。」
「肌膚之親而已,我們又不是沒有過。
「現在她嫁給別人了,你娶我不正好。怕什麼。」
沈晏梟身子一晃,怒吼著辯解道:
「我何時說要娶你了?」
「不娶我?我肚子里都有你孩子了,你說呢?不娶我,你為何長跪不起求陛下寬恕了我?不娶我,你為何為我諸多謀劃?」
抬眸掃了我一眼,宋弦音挑眉道:
「我們同吃同住兩年,說沒有肌膚之親,你信嗎?」
她輕蔑轉身,挽上沈晏梟的胳膊,拽著站都站不穩的他往將軍府而去:
「我們孩子都有了,她怎麼可能放著皇子不要來要你。阿晏,自始至終,最愛你,最在意你,最離不開你的,只有我。記住,只有我。」
沈晏梟還要說什麼,宋弦音一個眼神,便站出幾人與她一起將沈晏梟往外拖。
一行身影消失在黑夜里,我才上了馬車。
謝風回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我便開口道:
「你我大婚之后,將貴妃的娘家侄女抬為側妃吧。貴妃無子,她最看重娘家,而她娘家極其偏疼蕭漱玉。抬她入府,貴妃便是你后宮最大的助力。
謝風回衣袖下的手僵了僵,他莫名其妙地問我:
「你很想我坐那個位置嗎?」
我堅定回道:
「你若不想,我們費這麼大的勁做什麼?過家家嗎?」
他垂下眸子,我看不見他臉上的情緒。
片刻之后,他淡淡回道:
「都依你。」
17
後來,沈晏梟拿著舊物找過我一次,我讓管家當著他的面付之一炬,徹底燒爛他那顆不甘的心。
可我小瞧了他,他竟越過護衛,翻墻而入,進了我的閨房。
只腳步剛踏入房門,油燈大亮,我長弓拉滿,直直對著他的咽喉:
「擅闖侯府者,格殺勿論!」
沈晏梟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你我情分,你挽弓對我?」
我眸光一沉,箭偏一寸,嗖的一聲,沒入沈晏梟的左臂。
鮮血溢出,他捂著傷口顫抖不已:
「雪棠,你我十二年情分,你當真······能下得如此狠手?」
我冷聲回他:
「我們的過去不作數了,話是你說的。我做到了,你當也做到才是。
」
「我大婚在即,你擅闖我閨房,實非君子所為。這一箭,是讓你清醒,放下你的驕傲,學會尊重女性。」
「若有下次,我便不會留情,直指你咽喉。」
沈晏梟滿臉挫敗,被府衛團團圍著請了出去。
我沖管家喊道:
「去太后跟前,求一批死士。擅闖侯府者,格殺勿論。」
沈晏梟的背影一晃,驀地回頭時,只剩一個決絕轉身的背影。
直至此時,他才恍然大悟。
她,真不要自己了。
18
此后,我忙于婚事,忙于與謝風回不顯眼地拉攏各方勢力。
并暗戳戳給荒淫的大皇子、弒殺的二皇子和笑面虎的五皇子使絆子。
再聽到沈晏梟的消息,已到了我大婚那日。
他從前許諾過我的寶劍,被當作大婚賀禮送到了我手上。
他到底沒娶宋弦音。
被鬧得厲害了,家無寧日之時,他一碗落子湯灌沒了宋弦音肚里的孩子。
那是個瘋狂的女人,在將軍府里發了瘋地鬧,打罵了多少下人,折殺了多少女子,最后沈晏梟忍無可忍,要將她趕出京城,她才消停了下去。
可我大婚前日,她消失了。
將軍府不知道丟失了些什麼,沈晏梟發了瘋般四處查找。
我只求他不會愚蠢到把布防圖落進宋弦音手上。
因為思慮良多,我指尖冰涼。
直到被謝風回握在掌心,我才找回了自己。
蓋頭挑開,他溫潤俊朗,含水的眸子里映著亮晶晶的喜燭花。
「雪棠姐姐!」
他到底比我小三歲,癡癡地,連甜蜜話都不會說,從頭到尾就這麼一句話。
我嘆了口氣,將合巹酒遞到他手上:
「你要說,今日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你會一輩子對我好。」
他悶聲嗯了一聲,甜甜一笑,聲音細若蚊嚀:
「今日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雪棠,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我彎起唇角,露出了一臉笑意:
「那就喝了合巹酒,做對真夫妻,早日開枝散葉。」
帝王之家的情愛當不得真,興頭上的話說的時候也許是真的,可人都會變的。
我只做他的妻子,皇子妃,太子妃,皇后。
而不是愛人。
我一個個為他拉攏人心,一個一個為他抬女子進門,一件件幫他抹平煩心事。